,还有手铳连、特务连,也都是齐齐整整。
真正亏了的,就是来了两湖之后招的兵,还有那些大炮。
至于后勤的那些人马,关他屁事。
一夜难眠,等到天亮的时候,战况也基本出来。
零星的战斗持续到早上八点多,舒甲对于战报,满意之余还是有些遗憾。
对面的“湘北保安旅”旅长什么来头,他是知道的,放几年前,舒甲见了张枸,起码也得喊一声“张大人”或者“张把舵”。
老江湖的名声,对舒甲而言,依然保持着些许曾经的威慑力。
江湖上的敬畏,主要就是资历、名声,哪怕后起之秀想要取而代之,但敬畏是不会少的。
不过这点心思,他完全没有表露出来,在战士们看来,自然是师长稳扎稳打。
“一个河湾防御阵地,居然就有十七门炮,其中差不多一半还都是武汉的高级货……”
看着战利品清单,舒甲本该高兴,可实在是高兴不起来。
神色相当的凝重。
清单中有八门炮是管退炮,虽然都是五斤炮,可是射程却高达七里,这是“汉阳金属”出品的八六型五五炮。
贞观二百八十六年定型的五十五毫米口径野战炮,主要是供应少数帝国精锐,总产量一共一百门,每一门都有编号。
一百门炮生产结束之后,生产线就关闭,“汉阳金属厂”自贞观二百九十一年之后,就没有再生产过。
这一点,郭威比舒甲还清楚。
然而,这里居然有八门。
射程远,精度高,机动性强,全部配件拆卸,只需要四匹驮马就能运输。
舒甲的警卫师,能够对这个防御阵地进行火力压制,完全是因为数量取胜。
整个警卫师能够调动的火炮数量,可以高达九十门,几乎是“大唐人民革命军”在潭州地区的全部先进火炮数量。
当然舒甲不可能真的九十门炮全挤在这里,河湾地区也没办法塞这么多炮位。
在这里,舒甲一共调动了二十七门炮,其中还有六门十斤炮。
幸亏来的时候,王角不断地拉高对临湘县地方武装的战力,如果按照之前在湖南地区的经验,甘正我在湘南地区遭遇的地方武装,主要火炮还都是前膛炮,发射速度并不高,如果基于这种判断,而带了老式的海军船用前膛炮,那真是会吃大亏。
到了这里,舒甲看到了缴获,就相当的忧虑,因为“劳人党”没有先进火炮的生产加工能力,维护保养虽然还行,但也只是还行。
不过一想到湖南地区的地理环境,舒甲又稍稍地松了口气。
在湖南地区,迫击炮和掷弹筒,才是更合适作战的。
当然,手榴弹有多少要多少。
“来人!”
“师长!”
“把缴获清单还有这封信,送往长沙。”
“是!”
每天都会有火车往来洞庭湖到湘南,甘正我在湘南开挖的一些金属矿,也已经组建了货运班次,同时每个班次都有一定的通信业务,其中信件公文是最多的。
当天王角在长沙,就等到了舒甲的消息,虽说电报已经知道了情况,但具体细节,还需要看舒甲的报告。
“怎么说?”
“顺利控制住了游港河,‘湘北保安旅’的炮营被一锅端,不过旅长张枸带着人跑了。”
王角把信递给了郭威,“舒甲打的很稳,只是打完了,他可能有些后怕。后面写着他的一些担忧。”
“一个河滩防御阵地就十七门炮?!”
“你怎么看?”
“武汉绝对是想要扶持代理人,慢慢地放我们的血。论战争潜力,唯一我们可以值得说道的,就只有人力资源还有动员能力。可是,一旦慢慢地放血,首先承受不住的,就是基层。”
“通常来说,农民看到指望的时候,是会忍个一年两年的,毕竟,过去吃几十年苦,滋味也不过如此。可如果更长更久,熬了三年也看不到个头。那就扛不住了,跟着赵老太爷是勒紧裤腰带,跟王委员长还是勒紧裤腰带,想得通的人还好,但想不通的人,凭什么跟着我们勒紧裤腰带?”
王角说罢,点了点桌子,“在武汉的同志,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就算进入到了军工厂的生产管理层,但也最多就是提供一些图纸,或者就是一些零配件,再多的要求,那就是强人所难。我们得继续想办法。”
“扬子江现在被封锁了,走私过来的船只,根本没办法藏军火,过不了武昌,就只能走鄱阳湖,可是现在江都也是严查舟船,我们能走的渠道,不多了。”
“四叔在茶南省还有一些门路,那里先进火炮不多,但也有几门,运过来也是可以的,就是价钱,太过离谱。四叔的面子,一门炮,一万二。”
“……”
郭威直接惊了,“一门?”
“一门。”
“……”
“炮弹另算,当然如果不用现银,五百条步枪换一门炮,每条步枪配五十发子弹。”
“……”
郭威无语了半天,憋出一句话,“这他娘的不是打劫?!”
“茶南省正经的土匪,专业的。”
“……”
整个茶南省和茶北省的土匪,其实都不怎么缺钱,他们大多都是各种非法小型金矿或者宝石矿的矿主,土匪只是他们明面上的职业,背地里是非常高端的珠宝商人。
这么有钱的主儿,之所以要银元,纯粹是因为银元属于合法货币,能在大城市花出去不用担心被盯上……
“还有别的渠道么?”
郭威挣扎地问道。
叹了口气,王角看着郭威,无奈道,“我家先生,有渠道。”
“还是算了吧。”
在“狮驼岭”,还是有不少走私火炮的,炮弹数量也是不少。
除此之外,钱老汉还能找到刘亿,王角以外侄女婿的身份去跟刘亿谈,现在已经不合适了。
都是“诸侯”,只能公对公。
所以,反而是钱老汉这个北苍省的名人,很适合做中间人,让刘亿找他的老领导,也就是前北苍省行署专员沙赞。
沙赞在河中省,就能通过西军,搞到一大批军火。
反正,西军现在也用不上。
只是从河中省到湖南省,要用时多久,想想都知道,远水救不了近火,眼门前这点儿事情,还不如茶南省的土匪来得靠谱。
“应急要紧,茶南省走‘交苍线’,十天半个月也能进湖南了!”
郭威一咬牙,看着王角,“多一门炮,就少死不少人。”
“你放心……”
王角语气有些疲惫,“钱,我早就让四叔带去茶南了。只是跟土匪做买卖,不浑身戳满了心眼儿,根本不行。”
“……”
愣了一下的郭威,实在是没想到原来王角这么果断,原来早就下了决定。
“先别高兴太早,搞不好还要坐地起价。”
王角担忧的,一直都是这个,土匪做生意,从来不是“漫天要价就地还钱”的,而是开了一个价之后,感觉还能再抬点儿,那就再抬点儿。
生意人?!
非法矿主们在当珠宝商人的时候,当然是生意人,而且讲究。
可如果是土匪……
当初祁家寨的寨主被郭威干掉,就是因为不讲规矩。
这世上,没有讲规矩的土匪。
“如果高得离谱怎么办?”
郭威忧心忡忡。
而王角却道:“高得离谱……那就不买了。说明‘茶南四哥’的名头,不好使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