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诜被西夏使者再三压迫,心中对种谔气恼,打算抓捕他治罪。
这时候朝堂也吵了起来。
司马光说了一番让王巨听不懂的话:“臣以为凭嵬名山之众,未必能制夏国,就算能制,死了一个谅祚,又生出一个谅祚,何利之有?若不能制,名山必引众来归,咱们拿什么对待人家。恐怕届时朝廷不但失信于西夏,也失信于名山。不如维持现状,让他们对峙相互。臣之所以这样想,还因名山余众甚多,还北不可,入南不受,根本没个归处,在这种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必将袭据边城,以求自救,陛下,难道你不见当年梁武帝候景之事?”
文彦博也不大高兴了。奶奶的,你就是受降吧,最少也要等我们西府决定下来再受吧。况且我正为裁军一事忙得焦头烂额呢。因此也说道,西夏称臣奉贡,今袭取其地无名。
再加上言臣交相攻击,赵顼今天早上迫于无奈,只好下诏,传送吏部受理,吏部判决,贬种谔官秩四等,在随州安置。
就是一个官犯,关在随州,能在随州城中自由活动,但不得出随州城。
王巨问道:“南北朝时宋齐梁陈当真是华夏正统?”
“咦,难道是北魏?”
“谁据中原?% ”
“他们是胡人。”
“就算他们是胡人,梁武帝也非是一统皇帝,用我朝与梁朝相比,司马光难道想我朝以后也偏居一隅?不错。这样下去。早晚必偏居一隅!”
赵顼不言。
“再说。嵬名山的弟弟与小吏弄的这个投顺,弄了好几个月,直到种谔大军到了怀宁寨,嵬名山才知道真相,这种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的角色,会是侯景吗?”
“哈哈哈,”赵顼不由弯腰大笑,然后琢磨了一下这个比喻。再假想一下那时嵬名山郁闷样子,又再次大笑,这个比喻太唯妙唯肖了。
“不过还好,我遇到了蔡公,种谔太倒霉了,遇到了陆诜。”
“朕明白了。”赵顼终于会意,就算种谔这么做,确实有点不大好,但也是逼的。难道种谔真没有打招呼,关健陆诜贪生怕死哪。种谔最后逼得没办法,才向折家军求援的。
“朕处理错了。”
“陛下。种谔此人勇猛,然以后用之,请陛下切记,要么用之,要么不用,但用了后,切莫再与士大夫共事了。”
“为何?”
“经此一役,种谔还能相信文臣乎?”王巨说道,终于明白为什么种谔自私,喜欢单干原因了。当然,种谔本性就是自私,再加上这次遭遇,所以以后宁肯看着徐禧惨死,也不出手相助。
赵顼缄默。
“陛下,臣将战争分成三步,一是战前准备,二是战斗中,三是战后善后,但看我朝呢。败了吵,胜了也要闹,真真奇怪。可有几人知道这个战后的善后?”
“善后?”
“就是,战后要做的事,不仅是奖励与抚恤,主要是如何利用这一战,扩大战斗的果实。”
“王巨说来听听。”
“臣就说一说得到绥州的好处与坏处,先说绥州本身。为何以前李元昊攻破丰州之后,朝堂中有许多大臣议论,要丢弃府麟二州,因为这两州与陕西隔着绥银二州,无法救援。加上西夏屡屡侵逼,许多百姓逃到河东境内谋生。虽有大河川之美,缺少百姓耕种,就无法养活更多的戍军。戍军少,又孤悬于海外,便成易攻难守之势。因此才有大臣议弃之。不过还好,当时朝堂有人清醒,反对此议,没有弃之。否则真弃之了,让西夏得到了府麟,陛下你再想一想,河东北面就是辽国,西侧西夏人自府麟路随时能跨过黄河入侵。到时候河东会是什么状况?”
“河东危矣。”
“河东一失,京城可安否?”
“难安,举国危矣。”赵顼喃喃道,这一讲他才知府府麟路原来这么重要啊。
“请以后陛下稍稍善待折家。”
“外界传言你十分看重蕃人……”
“陛下,你莫出此语哪。凡是宋人,蕃汉一家,都是宋人。凡是我敌国之人,无论是否是汉人,都是我敌,如梁氏是也。有人不知世理,用安禄山说事。难道哥舒翰与高仙芝不是胡人?曹操倒是汉人,可忠乎汉朝?司马懿倒是汉人,可忠乎曹魏?象唐朝那种节度使制度下去,就算不用胡人,全部用汉人,也早晚会出大事。这才是真相。胡人不是不能用,略略防范即可。”
“这才是道理,”赵顼说道。一语击中!然而听司马光他们的那些话,似是似非的,赵顼脑子都听大了。
“陛下,还是说绥州吧。得到了绥州,陕西离府麟二路很近了。想要选择一条安全的道路,自绥州就有平缓的渡口直奔石州,此乃以前拓跋李家进入河东之大道也。因此自绥州到石州,再到岚州,就能迅速进入麟州。如果敢走的话,直接从变得单薄的银州撕开防线,互为犄角。府麟路立即不再变得单薄了。并且银州夹在府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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