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鹭起,画图难足。
念往昔、繁华竞逐,叹门外楼头,悲恨相续。千古凭高,对此漫嗟荣辱。六朝旧事如流水,但寒烟、衰草凝绿。至今商女,时时犹唱,遗曲。”
吕惠卿吟完,似乎还在回味,又说道:“古今往来长短句中,当数它为第一。”
有很多宋词写得不错,比如苏东坡的念娇奴、水调歌头,两首江城子。
周邦彦虽因为压合音律而被推为北宋第一词人,不过确实有些小令写得也还可以。
但即便在这些优秀的宋词中,这首桂枝香依然是翘楚之一,最少能挤入前三名行列!至少现在确实当为第一!就连苏东坡看到了。也惊叹一句。此老乃野狐精也!将大苏吓着。
而且这首小令刚一传出。第二年便传唱于京城,不过王巨不在京城,就不知道这件事了。
王巨平静地说:“乃是介甫公作的吧?”
“不错,我与王公交谈,十分敬佩。”
“国家是需要一栋梁之材来治理了,天色不早,我长途而来,也要回去休息了。”王巨说道。
三人确实谈了很长,吕惠卿与章惇不好久留。只是吕惠卿略有些郁闷,我还没有介绍王安石呢。
王巨第二天就下去了。
如果不是有心人,都不知道王巨曾经来过京城。
赵顼开始动手了,得为变法铺路。
屈原死在半路上,他是大臣,俺是皇帝,不会死。他也弄错了,屈原死在半路上,若是继续向史上发展。他是死在棺材里……
赵顼将所有重臣召到延和殿议事,先是说:“诸卿。朕继位以来,财政一直匮乏,赵卿(赵抃)说六冗,王陶说冗兵,朕也裁去了二十五万军队,另外又将坊场河渡陆续拍卖,又有木棉之收益,尽数以资国用,又将内库珍珠龙脑交给榷务货资国用,仍财政为何一直匮乏?”
吕公弼说道:“虽裁兵,天下冗兵仍然沉重,现在五十四万禁兵,三十七万厢兵,又有十数万蕃落与保捷,仅是豢养的官兵就达到了一百一十多万,财政如何能好转?况且裁兵需安置,两三年后,会稍许扭转一些。且臣再进一奏,本来裁兵乃是良政,仍郑白渠却增四十六营官兵,逆流而上,导致四十六营保捷并无铠甲。请陛下斟酌。”
“不是淘汰下来诸多禁兵,他们的甲器呢?”
“他们原来用的是纸甲布甲,其实就是衣服,随着淘汰,也让他们带回去了,哪里还有铠甲。”
“也就是他们原先等于没有铠甲了,为何不向朕禀报?禁军当中还有多少兵士没有铠甲的?”
“不少,但非是在我朝,而是在仁宗朝、先帝朝,甚至在太祖朝、太宗朝、真宗朝就出现了这种情况,毕竟那么多军队,如何一一装备?”吕公弼答道,不要问我,与我无关,与现在的西府更无关。
“那么武器呢?”
“能用的武器也让诸营官兵留下来了,不能用的才交给保捷军,那边试后,一律没有留用,全部交给京兆府重铸或销毁。四十六营保捷如今一无铠甲,二无武器。若是装备,所需又是一笔不菲的钱帛……”
“不说了,国家糜烂哪,糜烂哪,烂到骨子里了,今年朕卖珍珠龙脑,明年朕还能卖什么,卖这个吗?”赵顼举起玉玺说道。
他是在说气话,就是卖,得有人敢买啦。
但这个玉玺也要卖,那就恶心人了,司马光也不敢说,只要用好了人,国家就治理了。赵顼在逼,司马光逼得没办法,于是忽悠,想治好一县,得用一个好知县,想知道那些人是好知县,得用好知州,想知道那些人是好知州,得用好转运使,想知道那些是好转运使,得用好宰相。也就是宰相用好,国家也就大治了。那么那些人是好宰相呢,吕诲,吕公著等人,都是他的好朋友……也就是用好他,用好他的好朋友,天下大同马上就要来到。
但赵顼心中却是很得意,这一招管用哪。
论气,早气得麻木了,何必今天生气?
他又说:“有人说冗兵,有人说冗官,包拯昔日上书,说太祖时天下文武官不过三五千的,景德祥符年间天下文武官九千七百八十五人,皇佑时却增至一万七千三百余员。然而包拯却说全国有州三百二十个,有县一千两百五十个,所需官员五六千人足矣。但现在朕查了查,天下官员达到两万五千余人。以至中外留传一句,阙三补一,何谓阙三补一,一名差官出来,最少等有三名职官在等着候补!”
包括苗授,苗授未授职之前,乃是供备库副使,不是真主管着供备库,这是一个武职官,有其职无其权,也在家等着候补。
“这样发展下去,难道我大宋在准备五万名官员吗?”
大家静默,不敢说话。
不管怎么说,这个官员数量确实太冗了,也太坑了。
赵顼心中一凉,他就想到了王巨的五分心,这就是前所未来高薪养的一群忠良官员哪。
不过这次他是有备而战,于是看着一个人,能不能成,就在他身上,当然不是王安石,王安石暂时还需要保护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