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元旦节后大撤离,杀了那么多家禽与猪羊,一部分让百姓带走了,带到后方打牙祭,余下全部放在诸堡砦冰窖里。这个也放不长的,于是王巨还吩咐将士拿出一些肉食,用之改善战俘的伙食。
这也是没办法,就在前线筑堡砦,修道路,建设完了,还有运盐,若在后方苛待问题不大,但在前方,也不敢逼得太紧,防止这些人看到母国离得不远,一起想逃亡,然后产生大暴动。暴动也不怕,但没有这个必要导致暴动,难道镇压时当真不付出官兵的牺牲?
再加上源源不断地在释放战俘,后方的战俘略略有些积极性,相对的恐惧心理也渐渐减轻了。
看到一批又一批战俘回来,百姓也有了盼头。
并且王巨一直坚持着付出物资,换取他们的劳动,这个数量很庞大的,尽管采就是,无论采多少,都运到了宋境。
王巨又下令,允许他们用手中的物资,与盐州以外的百姓换牛马羊,甚至牛马羊的崽子也要,然后再用它们向官兵换回更多的物资。
因此过了一段时间,许多百姓惊奇地发现他们生活在渐渐迅速变好之中。
再加上王巨约束着部下不得为非作歹,有的百姓便迷茫了,相比于西夏的统治,宋军简直是上帝派来的使者啊。
三人越看越是心惊。
小黄公公没有听明白,问:“明公,什么民心哪。”
王巨做了一番解释。
三人老脸一红,原来自己所做的一切,早在人家注意之下。
不过现在无所谓脸不脸了。
王巨又说道:“但你们放心,在你们来之前,我写了一份奏疏去京城,说如今之计有三策,上策是趁胜追击,将你们西夏彻底抹去。”
“如果那样,你们将我们夏国逼得背水一战,胜负未必可知。”嵬名科荣说道。
确实可能会发生那样的情况,不过还没有发生呢,所以嵬名科荣说得有些心虚。
王巨也乐得装傻卖疯,恫吓道:“当真?不知道你们西夏与董毡火拼后,还能剩下多少兵马,还有多少力量与我们大宋军队决一胜负。况且你们西夏是举国而战,我手中的兵马,仅是出动了一部分我朝的军队,甚至不足陕西全路的三分之一兵力。况且在京城,在河东,在河北,那么多的军队,我动都没有动。你说,我朝能不能在此时将你们西夏灭掉?”
“真是啊,”小黄公公在边上说道。
王巨不提,他真想不起来,一提可不是如此。
就象永兴军的援兵,老曾不错,支援了三十七营官兵,但永兴军就只三十七营官兵?如果将郑白渠的保捷军抛开不算,实际出动的兵力只相当于整个永兴军数州府的三分之一。
若大的鄜延路不过支援了一万余兵马,老蔡不错,先后支援了两万兵马,但泾原路包括强人、缘边弓箭手在内,有多少兵马?至于秦凤路因为路途的关系,只过来了一营蕃骑。
然后呢,然后就没有了,包括京畿两路与河东路,几乎没有派一个官兵来支援。
嵬名科荣脸色苍白,嚅嚅道:“兵力不是越多越善的。”
刘昌祚在边上讥讽道:“对你们西夏来说,十万兵马就是上限了,但对于明公来说,则是越多越善。”
嵬名科荣不能辨,整个西夏都让王巨杀寒了心。
他本来还想说什么大战持续,民不聊生的什么,然而面对着灭西夏之功,什么民不聊生也是浮云,说不出口。
小黄公公在边上听着,一边感到惋惜,一边又感到扬眉吐气。
王巨摆了一下手,打断刘昌祚的话,道:“不过你们放心……官家没有同意上策。”
三人都失态地长吐了一口气。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黄骅在边上飞快地记录着,不但记录着他们对话,连他们的表情也用草书记录下来,等谈话结束了,再进行整理。
“然后我又出了中策,那就是占领盐州,你们也看到了,我确实是在经营盐州。”
嵬名科荣也懒得辨了,人家连歼灭西夏心思都有了,占领盐州岂能说不敢?
“咦,难道你们也默认了我占领盐州?”
“王知州,两国长久下去,终是以和为贵,你切莫开玩笑。”
“你们西夏竟然也知道以和为贵哪,不知道能和平多久呢。”王巨讥讽道。相信王韶出兵熙河,西夏还会出兵,只能说是出兵的兵力远比史上的少罢了。
“这次我们是真心带着和平之意来的。”
“别,你们党项以前传统是重信诺,但你们现在的党项传统……也不对,你们西夏也不能代表党项人。对于你们西夏的信用,不好意思,我认为我朝关在牢房里的那些骗子,都比你们西夏信用好。”
小黄公公卟哧乐了。
“王知州,你不要一再羞侮我们大夏。”吕宁道。
“吕宁,你是汉人,也是读书人,应当知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句话吧。你们西夏一再羞侮我们大宋,却要求我不能羞侮你们西夏。难道你们西夏高人一等?”
“王知道,若是这样说,我们没办法谈下去。”
“那好啊,你们可以回去,我没有拦你们,况且本来庆州就不是国信道路(国信道路是指两国使者相互来往的驿道)。”王巨又挥起了大手 ,做出送客的样子,生生将嵬名科荣三个人恶心至死……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