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那高大的背影一僵,缓缓转过身来。
东平伯姜安诚在见到小女儿的一瞬间神情柔和起来,甚至带了几分讨好:“似儿怎么来了?”
“听闻父亲在教育二哥,女儿来瞧瞧是怎么回事。”姜似回了姜安诚的话,看向姜湛。
十六七岁的少年已经到了长个子的时候,挺拔如一杆新竹,哪怕此时因为被追打显得有些狼狈,依然俊美逼人。
姜湛与姜似一样,相貌都随了母亲。
姜似对着姜湛略略屈膝,“二哥,你还好吧?”
姜湛蓦地瞪大了眼睛,对上姜似的视线耳根腾地红了,连连摆手道:“妹妹放心,我跑得快着呢。”
“小畜生,你跑得快是不是还挺骄傲的?”姜安诚好不容易才平息下来的怒火因为姜湛这句话又被点燃了。
姜湛下意识要跑,想到妹妹就在一旁看着可不能失了志气,硬生生忍住了,挺直腰板道:“父亲,您消消火。儿子皮糙肉厚,就算您打着不手疼,当心吓着妹妹。”
妹妹今日竟然对他笑了,就算被父亲揍得比狗还惨也值了。
想到这里,姜湛鼻尖竟有些发酸,忙移开眼睛,唯恐被姜似看出来。
姜似此时心中亦酸楚不已。
用不了几个月,兄长就会与朋友们游湖时落水而亡,当时官府以意外结案,可是后来她才知道兄长的死另有隐情。
而今她不仅要挽救兄长的性命,还要让害死兄长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小畜生,你乐意钻狗洞也就罢了,有没有想过万一有贼人从狗洞进来怎么办?”
姜湛抬手摸了摸额头。
父亲担心得真有道理,昨夜他就被贼人拿砖头袭击了呀,然而这事万万不能说!
“那狗洞已经堵上哩,儿子以后保证不从那里走了。”
姜安诚从鼻孔里哼了一声。
若不是女儿在这里,不便大发神威,他非把这混小子的腿敲断不可。
“似儿用早饭了么?”
“还没有,准备给祖母请过安后再回去用。父亲要不要与女儿一道去慈心堂请安?”
见姜似一脸期待望着他,姜安诚不假思索道:“走,一起去。”
小女儿从小就与他不甚亲近,他还是第一次被女儿用这般期待的目光看着。
姜似莞尔一笑。
她当初多不懂事,嫌弃父亲没有本事,不像隔壁邻居永昌伯那样立下大功劳使家中爵位延续下去,害她受人轻视,却忘了父亲对她的疼爱是无价的。
“似儿,怎么不走?”
“走了。”姜似提着裙角跟上去。
前世时的这一日清晨安国公府就派世子夫人郭氏来说两家婚事提前的事,那时候没闹出兄长钻狗洞被发现的事来,父亲一大早就出去了,祖母没等父亲回来商量便应允下来。
她还记得父亲回来后听闻此事暴跳如雷,甚至与祖母吵了一架,然后便来问她的想法。
那时候,她很天真地说:“难不成女儿还比不过一个死人?好好的亲事退了,父亲能给女儿寻一门更好的亲事么?”
父亲沉默着,离开时的背影仿佛老了好几岁。
只可惜那时的她白白生了一双好眸子,却看不清什么是最重要的。
“父亲,四妹,等等我啊,我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