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气氛有些凝重,景明帝沉着脸瞥了潘海一眼:“潘海,去问问窦尚书,燕王府他准备留到过年自个儿住吗?”
刑部尚书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暗道工部尚书这可真是无妄之灾。
“好了,你们退下吧。”
“臣等告退。”
眼看郁谨准备随刑部尚书三人一同退下,景明帝抬了抬眼皮:“老七,你留下。”
在刑部尚书三人异样的目光下,郁谨停住了脚。
等外人退下,景明帝姿势微微放松,冷哼一声:“老七,你还有没有一点规矩,遇袭后为何会去顺天府报官?”
堂堂亲王,他的皇子,居然像个升斗小民跑去报官,他几乎能想象出当这小子表明身份后那些人的表情。
“你是何方人士?”
“出身皇室,家父当今天子。”
只要这么一想,景明帝就觉得这张老脸都给丢尽了!
郁谨沉默了片刻,抬眼看向景明帝:“儿臣也不懂遇到这种事该如何是好,首先想到的是报官。”
少年眉眼精致,气质如高山白雪般干净清澈,看起来很是赏心悦目。
而令人感到赏心悦目的人或物,总是受到偏爱的。
景明帝看着风姿卓绝的儿子,忽然就想到了他飘零宫外十多年,尤其到了后来一直远在尚未开化的南疆,不懂规矩实在寻常不过。
他怎能苛求一个养在山野间的孩子如在宫内长大的人那般懂得眉眼高低呢?这就像嫌弃野狼不吃草,不是明君该干的事。
“咳咳,等你入住王府就会有属官,到时候自会有人替你料理这些事,以后断不许再胡来。”
“儿臣知错了。”郁谨认错相当痛快。
反正认错不会少一块肉,至于别人会不会少一块肉,那他就不管了。
“行了,你退下吧。没事好生呆在住处,别整日惹是生非。”
“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看着平静恭顺的儿子,景明帝隐隐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总觉得以后没那么多闲心看话本子了。
算了,眼不见心不烦。
景明帝摆手示意郁谨退下,一个多时辰后等来了锦鳞卫指挥使。
“说吧。”见锦鳞卫指挥使欲言又止,景明帝不耐烦道。
锦鳞卫指挥使垂首道:“启禀陛下,目前暂未查出偷袭燕王之人的线索,唯一的异常就是……鲁王今日曾在燕王暂住之处的附近徘徊过,燕王进宫前还曾与鲁王有过短暂的交谈——”
“这个混账!”景明帝气得一拍龙案。
在他心里,郁谨对朝廷内外甚至对他来说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皇子,这样的人怎会引人痛下杀手?
他不得不怀疑几个儿子。
“传鲁王进宫!”
潘海领旨要走,景明帝把他喊住:“等等,把几位王爷都传进宫来。”
哪怕老五嫌疑最大,可是兄弟相残这种事传出去太难听,更何况并无证据。
景明帝决定把几个儿子叫进宫来全都敲打一番,一视同仁。
潘海低眉顺目走到御书房门口,又被景明帝叫住:“把太子也叫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