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姜二弟,你说一人做事一人当,不会连累我。那么你可有想过你真的杀了礼部尚书的孙子,会不会连累伯府?”
姜湛突然停止了挣扎,神情呆滞。
是啊,他杀了杨盛才固然出了一口恶气,大不了以命抵命,可是父亲与妹妹他们呢?
礼部尚书府与太子等人会不会为难他们?
这个答案几乎是肯定的。
姜湛还是头一次意识到无能为力是什么感觉,呆呆愣愣一动不动,任由秋风卷起的合欢花吹到他苍白的面上。
郁谨见打击得差不多了,轻咳一声:“有个好消息告诉姜二弟。”
姜湛整个人像被抽了魂般浑浑噩噩,闻言惨笑道:“还能有什么好消息?”
啊啊啊,他被一个男人占了便宜啊,简直是奇耻大辱。
“你说的那个杨盛才死了。”
“什么?”姜湛几乎不敢相信听到的话,一把抓住了郁谨手腕,“余七哥,你说清楚,谁死了?”
“就是礼部尚书的孙子啊,倘若他叫杨盛才的话。”
郁谨把昨夜和今日的情况讲给姜湛听,当然不该说的只字未提。
姜湛从没不觉得心情如此大起大落过,喃喃道:“这么说,昨晚我落水后是余七哥救了我,然后画舫起了大火,杨盛才他们全都落水了。”
“不错,我昨晚突然起了兴致去游金水河,正凭栏而望,没想到一个人从窗口掉入了水中。姜二弟也知道我是个热心的人,忙命冷影把人救起,没想到竟然是你。”
姜湛不由点头。
他还真是福大命大遇到了热心肠的余七哥,不然现在尸首恐怕都落入鱼腹了。
“余七哥,你这是第二次救我了——”
郁谨露出个和煦的笑容:“姜二弟客气,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姜湛这个时候脑子乱糟糟的,没听出哪里不对劲来,跟着点了点头。
“今早大半个京城的人都跑去金水河看热闹了,我才刚刚得到消息,杨盛才的尸体已经被捞了上来。”
“死得好!”姜湛挥了挥拳头,突然想到什么,蹲下来抱头痛哭。
二牛又往这边看了一眼,叼起一根肉骨头出了门。
太吵了,影响食欲。
郁谨默默看着姜湛哭,抬手摸了摸下巴。
这番“照顾”应该能让姜湛终身难忘了,不过他还可以加把劲。
等姜湛不再发出声音,郁谨半蹲下来,关切问道:“姜二弟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姜湛脸色黑了一截。
他现在听不得这样的话!
“要不然我让冷影拿些药膏来——”
“不用!”姜湛险些跳起来,涨红着脸道,“我就是想到杨盛才就这么死了,让我连鞭尸的机会都没有,心里憋屈!”
郁谨深以为然点头:“姜二弟说得是,你的心情我完全能理解。”
姜湛神色扭曲,有种撞墙的冲动。
郁谨突然想到什么,一拍姜湛肩膀:“姜二弟,你赶紧回府吧,令尊现在还在金水河寻你呢。”
姜湛眼前一黑,只觉生无可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