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是卖花女,家里院中就养着如意草,样子虽好看,气味却难闻,这种花能驱蚊虫哩。”
“姑娘闻闻这香露,看能不能闻出来。”姜似把香露瓶递过去。
少女迟疑了一下,伸手接过,送到鼻端努力嗅了嗅。
众人不由屏息,等着少女的回答。
片刻后,少女把香露瓶还给姜似,肯定点了点头:“虽然味道极淡,但小女子整日料理那些花草,还是能闻出来的。”
姜似颔首谢过,容色转冷:“好教诸位知晓,这如意草虽能驱蚊,却浑身是毒,若是混入香露涂于脸上,便会如这位大嫂一般,一张脸惨不忍睹……”
她伸手指向年轻妇人,顿时把所有目光都引了过去。
年轻妇人慌张后退两步,强撑道:“什么如意草啊,听都没听说过,难不成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郁谨冷笑:“你是说,王妃冤枉你?”
年轻妇人脸色猛地白了,这才想起眼前说话的不是寻常人,而是一位王妃。
姜似越过妇人,把香露瓶递给秀娘子:“掌柜也闻闻,看这瓶玫瑰香露的味道是否与其他不同。”
秀娘子忙接过,仔细闻了闻,眼睛一亮:“不一样,真的不一样!”
姜似的出现仿佛给秀娘子吃了一颗定心丸,使她恢复了平时的精明。
秀娘子握着香露瓶扫了扫,立刻来到一位女客面前,求道:“还请太太闻一闻,这瓶香露是否与太太平日里用的不一样?”
放到平常看热闹,那女客当然不愿意牵扯进来,但眼下可有王爷王妃瞧着呢,别的不说,能给王爷王妃留个好印象也不错呀。
女客很配合接过香露闻了闻。
似乎没区别,似乎又不大一样……
二十两银子一瓶的玫瑰香露,她也只咬牙买过一瓶,真的闻不大出来。
可在众人催促的目光下,女客还是点了头,肯定道:“不一样。”
既然卖花女闻着不一样,掌柜的闻着不一样,更重要的是王妃闻着不一样,那当然就不一样。
听女客这么说,秀娘子眼中飞快闪过一丝得意。
她就知道到了这个时候,随便问上一人,那人定然会说不一样。
一个颇有姿色的妇人,在村子里仅凭一人之力安安生生把女儿拉扯大,哪能没有一点机灵劲。
这是最底层的人挣扎着活下去的几分小聪明,并不可耻。
秀娘子挺直了腰板,高举着手中的玫瑰花露:“各位街坊都听到了吧,这瓶花露与咱们铺子里的味道不一样,是加了如意草的!小妇人连如意草是什么都不知道,平日里更没见过,不可能把如意草掺到香露里,这人就是讹钱呢!”
随着秀娘子往下说,年轻妇人脸色越发苍白。
“我呸,你这黑了心的贼妇!”秀娘子啐一口,去拽领头官差衣袖,“差爷,你们不是要抓人吗,快把这贼妇抓走!”
领头官差见秀娘子有燕王撑腰,忍着把人甩开的冲动看向郁谨。
“不必看我,这妇人能以毒花害人,已经不是讹诈这么简单,按律至少判个插针之刑吧,你们带走按例处置就是。”
插针之刑,那是要用长针插指甲缝,乃常用于女犯的酷刑。
年轻妇人一听,吓得瘫倒在地,拼命磕头道:“王爷饶命啊,小妇人是受人蒙蔽的,受人蒙蔽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