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心堂中,冯老夫人错愕不已:“王妃把你表姑留下了?”
“嗯,四妹怀了孕嫌烦闷,觉得与表姑投缘,就把她留下了。”
冯老夫人一时神色阴晴不定。
与窦姝婉投缘?
外甥女来到伯府不是一两日了,姜似也不是早早出嫁的,二人在伯府低头不见抬头见至少大半年的工夫,她怎么就没瞧出两个人投缘来呢?
姜似这是什么意思?
“你四妹年纪轻轻有了身子,按说你这当姐姐的留下陪着她更合适。毕竟你是过来人,你表姑说是长辈,其实还是个不懂事的姑娘家……”
“我也想留下陪四妹,可还有嫣嫣呢。嫣嫣正是活泼爱闹的年纪,要是随我去王府,一旦惊扰了四妹就麻烦了。”姜依柔声解释道。
冯老夫人缓缓点头。
带着个几岁大的孩子去陪有孕之人,确实不合适。
可姜似留下窦姝婉还是让冯老夫人琢磨起来。
“大老爷——”门口响起丫鬟的问安声,很快姜安诚就走进来。
匆匆给冯老夫人见过礼,姜安诚迫不及待问姜依:“你四妹如何了?”
冯老夫人瞧着就气不打一处来。
媳妇活着时满心惦记着媳妇,媳妇死了满心惦记着女儿,一个大男人就不能有点出息?
“父亲放心吧,四妹还不错,看起来王爷对四妹很是体贴……”
姜安诚频频点头,神色这才松快了:“母亲,你们聊吧,我去书房了。”
姜安诚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倒是给冯老夫人提了醒:姜似突然留下窦姝婉,该不会是因为老大吧?
是了,那丫头性情古怪,又是个容不得人的,定然不愿意她爹娶继室。
眼看着姜似成了王妃,冯老夫人想把窦姝婉许给姜安诚的念头越发强烈。如今计划突然被打乱,心中仿佛堵了石头般难受,偏偏无可奈何。
到最后,老太太只能自我安慰:罢了,姜似既然不愿意,那就缓缓再说。伯府以后还要仰仗着四丫头提携,犯不着为了给老大娶填房招惹她。
郁谨是几日后才后知后觉发现府中多了个亲戚。
“我还以为是从伯府随你过来的丫鬟呢,居然是你表姑?”
“你就没发觉打扮不同?”
郁谨赧然笑笑:“又没细瞧过,觉得都差不多。”
“我这个表姑也是个不容易的,她父亲送她上京就是为了让我祖母给她安排一桩婚事。”
“所以呢?”郁谨听出几分意思来。
“所以你多留意一下,有合适的人选就给表姑做个媒。”
郁谨笑起来:“文绉绉的才子我可不认识几个,要说颇有前程的年轻将士倒是数不过来,只是不知道你表姑愿不愿意嫁武将。”
不说别的,王府是有府兵规制的,直接替他效力的就有不少。
“表姑只求品貌相当,知冷知热就可。”
“那行,我留意一下。”郁谨一口应承下来,说起才知道的消息,“那日弹劾我最欢腾的言官犯了事,被父皇逐出了京城。”
姜似神色郑重起来。
郁谨冷笑:“看来那人是替某些人摇旗呐喊的,我说这么卖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