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发难受。
他是抱着目的与姜湛交好的,一开始只是为了有机会接近阿似。可随着交往多了,尽管嘴上嫌弃姜二心眼少,可何尝没有欣赏。
许是他经历的阴暗事多了,越发喜欢与这样性情的人打交道。
姜似与郁谨一直陪着姜安诚到天黑,最后被姜安诚赶了回去。
燕王府上下都知道王妃兄长遇难的消息,个个连大气都不敢出。也因此,整座王府越发显得安静,那种空荡荡令人心堵的安静。
姜似一步步走回了寝室,好似走了很远一段路,用尽了力气。
她靠着引枕呆坐在床头,那些在老父面前不敢表露出来的悲伤铺天盖地袭来,令她再次红了眼圈。
郁谨紧挨着姜似坐下,默默环住她的肩。
姜似抬头看向郁谨:“阿谨,我是不是错了?如果当时不管这么多,硬拦着二哥不许他去,二哥就不会出事了……”
郁谨轻轻拍了拍她后背,问道:“阿似,当时你若硬拦着姜湛,你会心安么?姜湛会开心么?没有人能替另一个人决定一生,别说兄弟姐妹,就是父母都不行,这个道理其实你明白。”
姜似不语,用力咬着唇,直到下唇咬血痕,才自嘲道:“是啊,我明白。”
她只是无法接受兄长亡故的事实,为这无穷无尽的遗憾与悲痛找个理由罢了。
“所以你不要把责任揽过来,那样我会心疼,姜湛泉下有知也会不安——”
姜似再听不下去,揪着郁谨的衣袖大哭起来。
什么矜持脸面,她统统顾不得了,只有大声哭泣才能纾解心中痛苦。
阿巧与阿蛮立在门口,不停擦眼泪。
二公子死了,主子难受,她们何尝不难受呢。二公子从小到大对主子的好她们都瞧在眼里,感动在心里。
“阿巧,二公子那么好的人,怎么会死呢?”阿蛮抹着眼角问。
阿巧声音哽咽:“战场上刀剑无眼,这种事哪说得清……”
阿蛮咬唇道:“我不相信二公子会死。”
阿巧看了她一眼,咽下了反驳的话。
她也不愿相信,可消息是从宫里传出来的,岂会有假。
阿蛮神色认真:“我瞧过多少次了,咱们二公子天庭饱满,才不是早夭之相!”
阿巧沉默许久,小声道:“我也这么觉得。”
两个丫鬟齐齐看了一眼门口,不再吭声。
煎熬了数日,郁谨又被传召入宫。
一见景明帝的面,郁谨忙问:“父皇,可有了南边的消息?”
这几日眼看着阿似憔悴下去,他都快熬不住了,再没消息就要去驿站守着了,凡是南边来的驿使先劫下再说。”
郁谨的迫不及待令景明帝动了动唇角,示意潘海代他开口。
潘海暗暗叹口气。
他也不容易啊,皇上凡是难开口的都推给他了。
再难开口也要说,潘海酝酿了一下,道:“南边传来情报,大部分阵亡将士的遗体已经收拾妥当,准备送回京城,不过——”
“不过什么?”
“有些将士的遗体没有寻回来,其中包括东平伯世子的遗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