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恼怒的资格都没了……
贤妃越想越怄火,很快就想到了更严重的事:记在皇后名下的皇子算半个嫡子,老七岂不是有了当储君的资格?
这样一来,作为老四的同胞兄弟,老七不但没给过老四丝毫助力,还成了老四最大的对手,说不定还要踩着老四上去。
贤妃几乎不敢想象这样的情景发生。
如果老四争不过,她情愿别的皇子上位,也不想那个人是老七。
经过那一日撕破脸,她已经彻底看清那是个什么没心肝的东西。
倘若老七坐上那个位子,她这个生母别说得什么好处,恐怕会受到最大的羞辱。
还有什么比自己的儿子成为了天下最尊贵的人,却对着别人母慈子孝扎心呢?
贤妃脸色青白变幻,一阵阵气血翻涌,忽然喉咙一甜,张口吐了一口血。
“娘娘——”众宫人大惊失色。
心腹嬷嬷尖叫道:“快传太医——”
不多时太医背着药箱急匆匆赶来,给贤妃诊断后叮嘱道:“肝藏血,大怒伤肝,娘娘切记要静心休养,莫要轻易动气。”
贤妃苍白着脸没吭声。
心腹嬷嬷送太医往外走,悄悄塞了个荷包,低声道:“娘娘的事,太医莫要对旁人提。”
太医熟练收起荷包,微微点头。
他是常跑玉泉宫的,算是贤妃的人,当然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贤妃近来情绪起伏还真大啊,再加上查不出究竟的头疼之症,这样下去身子恐怕——
太医悄悄叹口气,离开了玉泉宫。
景明帝从贤妃这里离开后便去了慈宁宫。
皇后把老七记在了名下,这件事怎么也要对太后说一声。
“皇上驾到——”
见皇上进来,太后把一挂佛珠轻轻放在炕桌上,笑道:“皇上怎么得空过来了?”
福清与十四两位公主忙给景明帝请安。
“起来吧。”景明帝对两位公主说了一句,走到炕沿边坐下,“母后干什么呢?”
太后指了指桌几上的棋盘:“闲着无事,看两个丫头下棋呢。”
景明帝扫了棋盘几眼,笑道:“白子好像占了上风。”
太后看福清公主一眼:“白棋是阿泉的,不过十四也不差,两个丫头算是势均力敌。”
十四公主忙道:“父皇再晚来一刻,黑子就一败涂地了。”
福清公主则平静道:“我不及十四妹。”
她眼盲多年,棋艺哪里比得过十四,不过是十四一直相让罢了。
这一点她虽清楚却不戳破,免得十四不自在。
“两个都不错。”景明帝夸了几句,对太后道,“有件喜事想跟母后说说。”
太后微微挑眉,露出笑意:“呃,不知道是什么喜事?”
“儿子把老七记在了皇后名下。”
太后伸手按住了放在炕桌上的佛珠。
沉香木雕琢而成的佛珠,颗颗圆润光滑,好似涂了一层油脂。
太后面上笑意没有丝毫变化,只是声音重了些:“这样说来,倒是该给皇后道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