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村人被唬了一跳,口中立刻道:“对对对,是圣僧,是救苦救难的圣僧!”
陈唐唐满脸无奈地拉扯着红色的披帛。
“还有这个。”一名村人将一把扇子递给了陈唐唐。
准备的还挺充分。
“你别害怕,我虽然没有什么法力了,但对付一只小小的虎妖还是没有问题的。”郑三郎压低声音,“我会保护好你,你先应下来,这些人的感激和信仰会对你有用的。”
直觉告诉陈唐唐,三郎说的没错。
陈唐唐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金光,那金光在他们的跪拜中更盛了些。
好吧,可怜的寅将军,请千万不要尝试吃掉贫僧,否则……崩掉牙齿都已经算是他走运了。
陈唐唐躲在树后,摘下幕笠脱掉袈~裟,换上了嫁衣,披上了红色的披帛。
她慢慢从树后走出,纤细的手腕捏着扇柄,满月一般的团扇遮住了脸,团扇上的绣线牡丹像是印在了她的香腮上,这才是真正的国色天香。
贫僧许久没有穿过僧衣以外的衣服了,感觉有些怪怪的。
陈唐唐将宝贵的袈~裟递给郑三郎,再三叮嘱他保管好。
然而,他却没有接,整个人像个木桩似的直愣愣地站在那里。
“三郎?”她轻声唤他。
郑三郎腿一软,差点跌倒,他一个哆嗦回过神来。
陈唐唐捏着扇子,轻声询问:“能骗得过那位寅将军吗?”
郑三郎一言难尽地接过她的袈~裟,塞进自己的袖子里,也不知道他那袖子是个什么法宝,居然还真塞进去了。
“我觉得……”他的声音变得有些哑。
他摸了摸喉咙,低声道:“他可能很想要……吃掉你。”
陈唐唐看了他一眼:“这很正常。”
哪有老虎不吃肉的。
“不不不,你没明白我的意思。”郑三郎挠了挠羞红的脸颊。
该怎么对圣洁禁欲的大师说,他嘴中的“吃掉”跟她理解的“吃掉”是不一样的呢?
郑三郎还没有说出口,陈唐唐就已经转身钻进了轿子里。
可是,她都坐上轿子很长时间了,村人还没有一个动身的。
村人都呆呆地望着她的轿子。
“喂!你们干什么呢!”郑三郎大展雄风,叫嚷道:“太阳可快落山了,到时候你们都被吃了,可别怨我们。”
“对对对,快走,快走。”几人匆匆忙忙抬起轿子。
可走在路上还是有人忍不住感慨:“现在的和尚都这么漂亮了吗?”
“对啊,我曾经进过城,那城里坊间什么第一美人跟这位圣僧一比就是个灰溜溜的家雀儿。”
“那些人怎么能跟圣僧比。”
“唉,可惜了。”
“就是,真是便宜寅将军了。”
送亲的人急急忙忙赶路,陈唐唐端坐在轿子里,盯着手中刚刚捡起来的一枚金币。
就是这个东西反射亮闪闪的光,吸引了她的注意力,让她一时不察,阴差阳错地做了老虎的新娘。
算了,随缘,随缘吧。
陈唐唐将金币塞进了袖子里,视线瞥过绣工精致的嫁衣,这件嫁衣大概是那个逃跑的姑娘亲手绣的。
对了,似乎有个道士警告她关于衣服的什么事情……嗯……不记得了。
“到了到了,就是这里。”
陈唐唐抬起头。
轿子外的村民们轻声道:“抱歉,圣僧,我们每次送贡品都是送到这里。”
“阿弥陀佛,无妨。”
见这圣僧如此慈悲,竟然从容淡定以身饲虎,几位村民不由得深受感动,潸然泪下。
“我们以后一定会记得圣僧的,不知圣僧名姓?”
陈唐唐抿住嘴。
她实在无法接受唐唐唐这个名字,简直甜的牙疼。
“诸位施主唤贫僧唐僧就好。”
“好的,圣僧大恩大德,我们永远不会忘记的!也希望圣僧能够虎口脱险。”
凌乱的脚步声响起,周围恢复了寂静。
陈唐唐活动了一下身子。
“我就躲在一旁,你别怕。”郑三郎小声道。
陈唐唐“嗯”了一声。
郑三郎听着她细细软软的声音,又想到她身穿嫁衣时妩媚动人的模样,骨头都忍不住轻了几分。
突然,他听到脚步声,便立即匆匆忙忙躲了起来。
陈唐唐也重新坐好,顶着披帛,以扇遮面。
“嘿,真送来了,太好了,太好了。”一个雄浑的嗓音响起。
“我就说得要吓吓这些蠢笨的人,这些人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另一个声音稍微闷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