喇叭,对这些下车的白俄大声喊话:“欢迎大家来到伊尔库兹克,出站之后外面有登记处,请配合工作人员的工作,登记的时候一定要写明自己的身份和特长。”走出车站的白俄,很快就意识到了事情似乎不那么美妙,逃离了苏俄的刺刀,来到伊尔库兹克之后,并不意味着一切都没事了。车站外头是一块巨大的土面广场,广场上排了几十条长队。广场的泥地在雨后早就被踩的稀烂,走出车站的人必须先登记,才能决定下一步的命运。当然,在这个时候没人敢闹事,广场两侧的十几个工事都架着马克沁重机枪,稍有不慎可能就是一场屠杀。“您好,我叫布伦斯基,五十岁,以前在喀山是大学教授。这是我的夫人和女儿……。”戴着眼镜留着山羊胡子的布伦斯基,内心充满了忐忑,小心翼翼的隔着铁栏杆,向栏杆后面的登记台说明自己的情况。里面负责登记的是一个俄国人,看上去好像一个传教士。花了大概五分钟时间,里头递出来一块木头牌子道:“拿好了,千万不要弄丢了。从这里离开,右边一号门出去,有人接待。”接待人员和颜悦色,这让布伦斯基安心了许多,接过牌子后拿起沉重的行李箱子,招呼老婆孩子按照吩咐往右边走,很快看见了一号门。出了一号门,事情似乎并没有完,这里还有一个带着通道的接待室,这一次接待他们的是一个中**人,操着不是很熟练的俄语问:“大学教授?教什么的?”“数学。”布伦斯基小心翼翼的回答,低着头说话时,不断用眼角余光偷看。中**人的态度依旧很和善,飞快的记录之后,递过来一张信纸道:“拿好了,沿着通道一直走。”通过审查后,已经疲惫不堪的一家三口拎着行李,沿着通道一直走到底的时候,发现又绕回了火车站台上,面前是一趟客车,几个当兵的不由分说,给一家三口推上车完事。怀着强烈的不安,一家三口走进一节车厢的时候,一个中国兵和一个俄国列车员走过来,看了一眼布伦斯基手里的信纸后,列车员道:“跟我来。”列车员领着一家三口一直往里走,整个车厢里全是卧铺,比起从乌法来时挤着像沙丁鱼罐头一样的闷罐车,简直就是天堂一般。“拿好你们的餐牌,餐车在八号车厢,二十四小时提供饮食,每天三顿。车厢交接处有洗手间,你们可以洗一个热水澡,换上铺位上的干净衣服。”交代一番后,列车员用羡慕的眼神看了一眼布伦斯基一家,转身要走的时候,布伦斯基拉住他,悄悄的塞过来一枚金戒指,低声问:“这车去哪?”列车员飞快的往口袋里一装,低声道:“去中国,你放心,你们这些高级知识分子中国人会当宝贝对待的。我听说到了中国,回头别墅住,有汽车坐。不像那些倒霉蛋,只能留下来卖苦力,能不能熬过冬天都是一个问题。”说着列车员指了一下窗户外头,一趟货车停在对面的站台上,正在往车上下货的都是一群俄国人。实际上进入1919年以来,每天都在不断重复这样的事情,从俄国逃出来的难民很多,他们的命运跟他们的知识结构以及技能挂钩。像布伦斯基这样的大学教授,那真是从此过上好日子了。他们将被送到沈阳理工大学当教师,安排住房配车不说,拿的是当今中国工薪阶层的顶薪,每个月一千伍佰元。有技术的也不愁,可以去东北的各个工厂里就业,如果你不学无术,那么恭喜你,留在伊尔库兹克修要塞,或者是去赤塔,总之苦力活干到天荒地老,不偷懒每天能混个三餐肚子饱。自俄国革命以来,大约二十万白俄逃入中国。与此同时,远东的中日军队,很有默契的开始清剿散落在各地的俄国人,反抗者的命运自然是死亡,顺从者被集中起来,有一技之长的送往国内,没有的丢进集中营干活。长达半年的清剿行动后,远东大地上已经很难看见俄国人的身影了,大多数居住点都被摧毁,即便是没有被抓到的俄国人,估计也很难渡过接下来的冬天。英国人提出的远东共和国建议,遭到了中日两国无声的抗议。美军留在海参崴死活不动弹,陆军大臣丘吉尔叫嚣十四国干预的声音在远东似乎没有什么响应者。R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