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孟娬伸手圈着他的脖子,把伞倚在他的肩头。她侧脸贴着他的肩膀,眼眶发热,心里想着,他背上可真温暖啊。
以往总喜欢和殷珩说些俏皮话的孟娬,在这一路上都没有说话。
她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等殷珩把她背回家时,她睁开眼,看了看自己家中的光景,神色里充满了疲惫,却没有一丝睡着了醒来的惺忪,依然是那么疲惫而清醒着。
殷珩道:“到家了。”
她喃喃道:“到家了啊。”
随后殷珩把她放进盥洗室里,锅里焖着热水,殷珩提了热水进来给她洗澡。
夏氏眼下在旭沉芳那边,殷珩把家里有关她的一切都布置得妥妥帖帖。
孟娬洗完澡出来,殷珩问她:“饿了么,要不要吃点东西?”
孟娬道:“我感觉不到饿,倒是困了,想睡醒了再吃。”
“也好。”
殷珩携孟娬回房休息,她躺在床上,他便静坐在她床前,替她掖好被角,守到她累极睡了过去。
有他在身边,她总是能够感到踏实一些的。
外面的夜色更深重了,廊下的灯昏黄又暗淡,摇晃不定。
殷珩从孟娬房里出来时,崇仪还身影笔直地站在院子里。她身上也满是落雪,而且少了外衣,这两天一直这样扛过来的。
没有殷珩的命令,这次她不敢擅自离去。因为她知道自己可能犯了错。
崇咸和崇礼一同在院中现身。
殷珩还什么都没说,他只站在那屋檐下,便有一种隐隐的威仪散发出来。
崇咸看向崇仪,凛声道:“还不跪下!”
崇仪挺直了腰,曲腿跪在了地上。
殷珩目无波澜地看着她,淡淡道:“知道错哪儿了?”
崇仪揖首道:“王妃连夜出城,城外有山贼危险,属下没有及时阻拦。”
“明知是错的,还是照做不误?”
崇仪耿直道:“王妃说那位姑娘是她的朋友,王妃很着急要去救她。属下知错,但有些错的事也非做不可。”
殷珩抬脚从屋檐走下来,道:“错的事也非做不可?你说得倒是理直气壮。”
崇咸低喝道:“崇仪!”他和崇礼一同跪了下来,“属下管教不力,请王爷责罚!”
殷珩站在崇仪面前,半低着眉眼睥睨着她,视线不怒生威,道:“没有明知是错事还要非做不可的,非做不可的必然是在你眼里不觉得那是错事。”
如果自己都不承认自己做错了,纵使旁人都说她做错了,她也不觉得自己真的有错。
崇仪浑身微微一震,似被殷珩一句话说到了心里。她在那压迫感下低低道:“如果是王爷,也会选择陪王妃一起出城。”
殷珩道:“那你是本王吗?”
崇仪道:“属下不敢。”
半晌,殷珩看了一眼他们三个,最后视线落回到崇仪身上,道:“老规矩。再有下次,我废了你。”
崇仪凛了凛身形,应道:“是。”
说罢,殷珩便转身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