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秋珂又道:“倘若雁君问起,你便应她说,我已经出镇了。待你们走后,严锁整个镇子,不得放任何一个病民出去。如果情况十分严峻的话,不排除烧镇的解决办法。”
“小将军……”
“军令如山。”
亲兵杵在门口半晌没动,秋珂冷声道:“还不快去。”
最终亲兵咬一咬牙,狠下心来转头就走,临走时不忘照秋珂的吩咐把阿南夹在腋下一起带走。
阿南手脚并用地乱踢乱瞪,哭道:“不要留大哥哥一个人在这……不要走……”
亲兵红着眼眶恶狠狠地呵斥道:“给我老实点!”
走出院落时,阿南哇地大哭。
检查镇民的身体情况,一直从早上持续到了傍晚。
傍晚的时候,天边难得有云霞。霞光渐渐淡去,暮色笼罩上来,入夜时的天空依稀点缀着寥寥疏星。
镇里的哭声断断续续,有因亲人分离的,也有因自己无路可走的。
士兵和镇民开始井然有序地撤离这个镇子。
这种时候,钦差和他的队伍走在最前头,赶紧逃离这个水深火热的地方,他比谁都积极。
明雁君看着她和秋珂的亲兵都聚拢过来,还不待她开口问,秋珂那边的人便垂着头,神色不明地沉声禀道:“照大小姐的吩咐,已经把小将军顺利送出了镇去。”
明雁君点了点头,心里松了松,而后眼风扫过秋珂的亲兵们,道:“你们不留在他身边,怎么还来这里?”
亲兵顿了顿,道:“小将军命令,我等来全力帮助大小姐。”
明雁君觉得有哪里不太对,但一时又说不出来。
她看了看该撤的人都撤得差不多了,不过剩下的染病的镇民和士兵们,总有一些是不服气的,总想要趁机冲出去谋得一条生路,好在其他病民则拼命地帮忙阻拦。
因为那些病民的家小都会被撤走,他们要是放任这些霍乱的病人冲出去的话,则很有可能再传染给自己的好不容易得以逃生的家人。
最终,明雁君对亲兵们道:“我们也撤吧。”
有个别亲兵欲言又止,可最终还是神色痛苦地闭严了嘴。
他们是军人,私下里吊儿郎当无妨,可这种时候服从军令是他们的本职。军令让他不得多说旁的,他便不能多说。
直到明雁君骑马行到城门口,转头下令封闭城门时,她回头蓦然看见了阿南那个孩子,和亲兵们在一起,顿时眉头紧蹙,道:“他怎么会在这里?”
无人答得上来。
明雁君看向众人又道:“他不是一直在秋珂身边照应吗,为什么会在这里!”
不知是被明雁君的气势给吓到了,还是在这窒息的氛围里承受不住了,阿南张口就哭了出来,道:“大哥哥他还在里面!为什么要把他独自留在那里……”
明雁君脸色煞白,目光锐利如刀地盯着来向她回话的亲兵。
亲兵噙着泪道:“这都是小将军的命令。”
就在那城门彻底合拢的前一刻,只剩下一人宽的缝隙时,明雁君咬咬牙,突然猛扬马鞭,朝城门那道缝隙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