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烟稀少的小道,两道人影恍若疾飞的箭矢,在蜿蜒的小道上留下一长串模糊的虚影。
许久,在确认将西蒙家族的成员彻底甩开后,游走在前方的红发青年停下脚步,转过身盯视着身后的人。
“加藤……不,戴蒙·斯佩多。”红发青年凝视着看不清神色的少年,嘴角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你假扮乔装改扮混入西蒙家族,挑拨西蒙与彭格列的关系,误导西蒙的人憎恨彭格列,到底是什么意思,”
听到红发青年的质问,戴蒙·斯佩多的身躯似乎动了一下,但他仍是垂着眼,让人无法揣度他此刻的表情。
红发青年深吸了口气,背在身后的右手一翻,一柄刀身漆黑的匕首被他牢牢捏在指尖。
他抬起眼,皮笑肉不笑的弧度缓和了下来,语气也不再咄咄逼人:“戴蒙,你靠近一些,这么久不见,我们也该好好谈谈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戴蒙·斯佩多此刻终于开了口,透着几分明了:“科札特……你要杀了我吗?”
红发青年神色未动,背在身后捏着刀片的手却是紧了紧。
“你觉得呢?”红发青年弯起唇,似要讥讽一番,可他嘴角的弧度才刚刚扬起,便僵在半途中,被大惊失色的意味替代。
“该死,那个男人,狗急跳墙了吗?”
红发青年的脸色奇差无比,他顾不上去管戴蒙·斯佩多,慌不跌地调转过头,以最快的速度朝来时的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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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彭格列总部。
“哎哟——”
就在彭格列九代目因着室内越来越厚实的压迫感与冷意而有些不堪重负的时候,会客室的墙突然破了个大洞,一个小小的黑影跌了进来,龇牙咧嘴地揉着腰,发出吃痛的惨叫。
九代目老人的脸有些发白,心里暗暗叫苦:“纲吉,这里是机密的地方,你怎么进来了?还打破了墙?”象征性的斥责了两句,一边小心地观察不远处背着光看不清表情的年轻男人,生怕他被少年鲁莽闯入的行为激怒。
“九……九代目爷爷。”泽田纲吉可怜巴巴地抖了抖,一脸的欲哭无泪,“是Reborn把我踹进来的。”他也无奈,Reborn突然二话不说把他提溜进飞机,说了一句“九代目需要你”,然后就毫不客气地踹了他一脚,连人带墙地把他踢进来了。这回可惨了,撞破了九代目办公厅的门,这可怎么是好?
“Reborn么……”彭格列九代目叹了口气。Reborn应该是在担心他吧,担心他这个九代目承受不住突然出现的初代的怒火,这才把纲吉丢进来……毕竟再怎么说,纲吉也是一世的后代,一世应该不会为难他。
可即便如此,因为吃不准面前这位彭格列创立人的态度,加上根深蒂固的对上位者与先辈的敬意,九代目仍是朝年轻男人的方向深深地行了一礼:
“很抱歉,初……”
在他说出“初代大人”一词之前,年轻的金发男人忽然扬手制止了他。
接着,一声悦耳的轻笑流入他的耳中:
“刚刚进来的是小纲吉吗?”
九代目忍不住哆嗦了下,不确定地往金发男人的方向看了看。虽然据家族秘录所记载的,彭格列初代Giotto·Vongola是个极具亲和力,如大空一般包容温柔的首领,但毕竟这位从来的时候便一直维持着全身的低气压与冷意,像是一头被彻底激怒却又冷静隐忍着、随时可能爆发的雄狮,让九代目鸭梨山大了许久。现在这位突然撤去全身的气势,还笑得那么温和,前后反差太大,九代目森森地觉得自己一把老骨头有些吃不消。
“诶诶?”听到熟悉的声音,泽田纲吉轱辘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惊疑不定地看向坐在昏暗角落的男人。直到那个年轻的男人起身,缓缓从黑暗中走出,任凭窗外的亮光投映在他的脸、他的发上,泽田纲吉才看清了那个年轻男人的面容,一双棕瞳越睁越大——
“你是……科札特先生?!”
听到某个神奇的名字,九代目的脸皮不由抽了抽。他看了看惊讶+惊喜的泽田纲吉,又看了看一脸如沐春风微笑的彭格列初代Giotto,心情复杂地叹了口气。
科札特……这个貌似是自家初代的挚友西蒙初代的名字吧?
初代啊,用自己老朋友的名字骗自己后代说是自己的名字,真的没问题吗?
如果Giotto能听见九代目的心声,他一定会挑眉告诉对方这完全的没有问题。
原本他自称“科札特”只是为了刺激名字的正主,也有隐瞒自己身份的意思……但现在看来,听着泽田纲吉脆生生地喊他“科札特先生”,将他与“那个人”的名字紧紧联系在一起……他忽然觉得让自家可爱的小后辈蒙在谷里、冲着他喊着那个人的名字的感觉还真是不错。
“真的是科札特先生!”泽田纲吉一脸惊喜地望着Giotto,让他不解的亲切感与共患难劫后余生再重逢的感觉齐齐涌上心头,促使他傻呵呵地挠头笑了,“科札特先生怎么在这里?您和九代目爷爷是旧识吗?”
Giotto笑得意味深长:“可以这么说吧。”
九代目的老脸又是抑制不住地抽了下。
“那真是太好了。”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泽田纲吉挠头的手有些尴尬地停了下,站立的脚步也变得局促不安起来,“那个……打扰你们谈事情了,我这就离开。”
“也好,等我和九代目谈完了,就去你那和你聊聊,怎么样?”
“嗯,好!”纲吉少年激动地点了点头,和Giotto与九代目二人告了辞。
等到泽田纲吉的气息消失在他的感知范围,Giotto脸上的笑迅速消失得一干二净。
“老九,与西蒙家族沟通的事就交给你了。”
“谨遵您的指令,初代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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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无人烟的巷道,黄梨真一冷眼看着昏倒在地不时轻颤一下的少年,嘴角的弧度越扬越高。
黄梨真一曾经欺骗真宫寺灰阎(黑主灰阎)自己接近真宫寺久律是因为他身上流有八分之一的吸血族纯血种——菖蒲氏的血液,自己需要监视他;这本来是黄梨真一为了隐瞒自己的真实目的而敷衍黑主灰阎的谎言,但没想到此刻真宫寺久律体内的那八分之一菖蒲之血倒真的帮了他大忙。
“只要解开封印,让他体内的菖蒲之血苏醒,这具身体就足以承受禁术的力量,就能唤醒哥哥的意识了吧?”
等待了一小会儿,黄梨真一摘下挂在脖子前的金色圆珠,将珠子轻点在倒在地上的少年的头顶。在珠子触碰到少年的一刹那,实体的珠子离奇地化作金色的光点,没入少年的天灵穴中。
“该死,你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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