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大雪纷飞。
云奕孤身背靠着雕花木门,抬眸凝望着乌云密布的天空。
天色已经很晚了。
茗儿独自在屋里已经一个钟头,云奕一直守在门外,半步都未曾离开。
方才茗儿的反应不对。
倘若她觉得自己就是闲云,自己送神器给她,她应当是会高兴接过的。
然而她却把自己赶了出来。
云奕自然是不会相信她嗓音颤抖着跟自己说要一个人练习飞针什么是真话,只是……为什么一开始茗儿还好好的,到了后来,却突然变了呢?
难道是因为机括上面的那行小字么?
云奕敛眸,不由得稍稍揽紧了身子。
“好冷。”
看来在茗儿的心中,神医的地位应当是十分重要的吧。
云奕薄唇有些苍白。
还有……茗儿应当是已经知道他不是闲云了吧。
云奕只能一声苦笑。
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他已经全然没有了主意。
屋中逐渐传来了风茗的嚎啕大哭声,云奕听着,颀长的身子缓缓地靠着门板坐了下去。
冰凉刺骨。
就算有再怎么深厚的内力,也完全无用。
风雪落了满头,云奕将身体蜷缩着,转瞬间便已经沉沉睡去,再醒来的时候,东边天空已经翻起了一抹鱼肚白。
“吱呀”一声,木门被人从里面轻轻推开。
风茗一夜未眠,白皙的眼睑下有着深深地黑眼圈。
起初她并不知道云奕就守在门口,所以当她看到这个满头黑发已经被雪染成冰霜的青年时,心里最柔软的某个角落被隐隐触动了一下。
云奕就像个被人抛弃了的孩子,傻傻的守在原地,等着父母回来把他带走。
怎么就……这么傻呢。
紧了紧身上狐裘,风茗缓缓蹲下身来靠在木门边,将身上的裘衣脱下,搭在了云奕的肩头。
他的睡颜十分安静,有着乖宝宝的感觉。长长的睫羽上沾满了湿雪,随着寒风袭来而如蝶翼般颤动。
俊颜白皙,冻得有些苍白,薄唇都有些干裂开来。
风茗捂了小腹,另一手凑在唇上呵着热气,确定已经暖热了,这才小心翼翼的抚着他细腻脸颊上的肌肤。
触感真好。
风茗敛唇一笑,秀眉间带了微微的苦涩。
时间已经不早了,她和前辈约好了要一大早出发,现在前辈想必已经在府门外等着她了吧。
行李和盘缠现在都已经全部整理好放在了红玉里面,还有……暴雨梨花针。
风茗下意识的就抚了抚脖颈间悬挂着的红玉。
然而转瞬就像是触电了一般,迅速收回了手。
不行,她现在必须心无旁骛,九阴锁脉必须得尽快解开!
遂又一次低眸看了一眼仍在熟睡中的云奕,随后便想站起身来默默离开。
然而身子刚试图立起,风茗就感觉到自己的裙袂被人给拉住了。
风茗猛地低眸望去,一眼便和云奕方才缓缓睁开的一双深邃眸子相遇。
死如潭水,毫无生气。
风茗的心中猛地一颤,可是却只能兀自假装镇定的拨开云奕伸出的那只修长如玉的手。
“你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