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们走远,那黑影蹲下来,惨淡的月光洒下,露出坚毅的下巴,连带着显现出刚才绊倒白露的东西——一具已经干瘪成‘木乃伊’的兔子尸体。
*
“就在这儿。”
“哇!”白露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欢呼,天哪,这真的是那个可怕的黑森林吗!
一大片的空地,周围却全是树木花草,真好是月光的正中央,皎洁而明亮,站在这里可以看到延绵的山丘,还有不远处的山塔族。
“是不是很美?”安迪放下背包走上前,他的手轻轻搭在白露肩膀上,眼睛始终温柔的看着她:“这是我很小的时候母亲带我来的。”
“那阿姨现在人呢?”
安迪沉默了。
白露这才后知后觉,懊恼的一皱眉:“对不起对不起,我这人嘴巴笨……”
“没事。”男人回头,微微弯下腰,他从白露透亮的水眸里看到了自己:“我母亲死了,病死的。”
那样云淡风轻的语气好像与自己无关,可是白露突然觉得好心疼。
她想到自己,很小的时候妈妈就走了,她一直都是一个人。
转身抱抱安迪:“没事的。”
正要抽身离开,却被安迪死死按住,那样重的力道仿佛要把她嵌入自己身体里。
“安……安迪?”
“就让我抱一会好不好。”
声音低低的,凉凉的,白露也沉默了。
“我这段时间唯一幸运的事情就是遇到了你。”良久,安迪开口:“所有人都想害我们,想要我父亲的族长位置,我好累,我不能输。这是恩,也是义务。”
“你知道吗,我不是父亲的亲生儿子,在七岁那年父亲从森林把我捡了回来,像对待亲生儿子一样对待我。”
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的内幕,白露突然有些心疼这个比自己还小的大男孩。
“七岁之前的记忆我完全没有,但肯定不是什么好的回忆,是父亲母亲给了我新生命。”轻轻揽住白露的肩膀垂下眼眸看着他,深处像是有什么在闪烁:“我自己一个人什么都不怕。如果……我是说如果……”
他突然梗住,微颤着嘴唇说不下去了。
是的,他从来不害怕什么,一开始就是隐藏着野狼的习性生活,只不过要在最关键的时候爆发出来而已。
最后就算是死,他也会保卫住父亲的族长之位。可是现在……他有了软肋,比他生命还要重要的软肋。
他害怕失去她,害怕她被有心人知道伤害她,害怕她知道一切真相后远离他。
“安迪,你怎么不说了?”白露拉他坐下开始生火,一直很安静的在他身边听着。
“如果以后我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你……你会讨厌我吗?”
“不会。”
安迪一颤:“真的吗?”
“真的。”白露枕着下巴看他:“我们是朋友。”
顿时心里五味具杂,她信他,可是是以朋友的身份。
“谢谢。”
“美好的夜晚就不要说那么多伤感的话题了,尝尝这个肉串吧!”白露眼珠一转,笑嘻嘻的递给他一串刚烤好的肉串:“吃!难吃不许吐,只接受夸奖。”
“行,你烤的,生的我都吃。”瞧着她那小傲娇模样,安迪咬了一大口,“恩~好吃!真的好吃!”毫不吝啬的竖起大拇指。